【Breddy】追光
*由陈艾迪的耳钉所发散的
Summary：
Brett发现Eddy最近开始戴耳钉了。有时是两只耳朵，有时候只戴右耳。他想知道Eddy是否明白耳钉戴在不同位置的含义。
直到他发现Eddy有了一个男朋友。
—正文—
Brett并没有花多久意识到Eddy开始戴耳钉这件事。去年年底某次录影时，Eddy耳垂上的光线在监视器里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反射得相当显眼。并不是说Brett总是在通过监视屏幕看着他的工作搭档——不，绝对没有。
Brett没有立即对此作出反应。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正在拍视频，另一部分是为了这事大惊小怪未免显得太像女初中生。实际上，还有很小、很小的一部分，则是Brett内心有个角落害怕听到Eddy作出如此改变的原因——当然，他也不会承认这一点。
直到他们关上相机和麦克风，Brett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：“痛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”打耳洞，我是说。”
“噢，你说这个。”Eddy转过头，把耳钉轻松地取了下来。”其实这是磁吸的。我才不要为了一个装饰品经历肉体上的痛苦。你想试试吗？”
“Nahhh，算了，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。”Brett笑着拒绝，然后放过了这个话题，俯下身收拾拍摄器材，错过了Eddy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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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钉这事显然不是一时兴起。Eddy不仅在接下来的每个拍摄日和非拍摄日戴不同款式的耳钉，而且开始只在右耳戴单个耳钉，这让Brett心里响起了小小的警报。他对耳钉佩戴的位置与性取向的关系有一些模糊的印象；不过，也许世界早就变了，你想戴哪就戴哪，只是为了好看。
这也导致他的目光越来越经常地飘向Eddy的耳垂，当然，是监视器里的。不得不承认，他最好的朋友戴耳钉的样子相当漂亮——他知道人们通常不会用漂亮来形容男人，但这是他词汇贫乏的大脑能想出的最为接近的形容词。
但不知为何，或许这也是他们相识十几年的默契中的一部分，关于耳钉的事他从未问出口，对方也从未提起。直到有一天傍晚，他们一起窝在新加坡的家里，Brett坐在餐桌的电脑前处理工作上的杂事，Eddy瘫在沙发上抱着手机打字，时不时咯咯笑，貌似和网络另一端的某人聊得十分投机。
他十分平常地开口：“嘿Brett，我一会儿和Joe出去，你见过一面的，以前是QSO的铜管手，最近也搬来新加坡了。”
Brett手上敲着邮件，哼哼了两声表示已阅。Eddy停顿了一下，又说：“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。”
Brett停下了动作。他抬起头，看到Eddy侧过身看着他，仿佛在观察他的反应。落日的余晖从Eddy身后的窗户洒进来，照得他周身轮廓一片金色，但他的脸逆着光，Brett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只看到挚友的耳廓仿佛微微发红。他的理性告诉他这时候应该开一些什么玩笑——比如关于Eddy突然转变的性取向、难怪他开始戴单个耳钉之类的——来打破空气里厚重的、犹如实质的寂静。
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，耳鸣和晕眩好像又卷土重来。他努力让自己笑起来，然后听见自己机械地讲了一些诸如“have fun”的客套话，看见Eddy起身拍拍他的肩膀，收拾东西出了门。“砰”的一下关门声，他才终于清醒过来，发现自己悬在键盘上方的手在微微发抖。还好Eddy没看见，他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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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感觉并不陌生。他想起好几年前，Eddy还和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，他俩在Eddy家的房间里拍视频，Toni就在客厅干自己的事，偶尔辅助一下他们“脑细胞为零”的大脑，告诉他们那是莫扎特第40号交响曲而不是39号。
等视频拍完，Brett会自觉告别离开，调侃说我就不留下当电灯泡了，而后脸上挂起的笑容会在坐进车里的瞬间消失不见。他把车启动时，隐约看见窗帘后的Toni搂上Eddy的脖子，两个人影重叠起来。
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，好像嘴里有一片吞不下的酸涩柠檬；又让他想把自己团成一团，塞进谁也看不见的角落里。距离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绪已经够久了，他不会再像开始那样把它当作是害怕孤独或是单纯作为朋友的失落。
Brett非常清楚，并且已经向自己承认，他就是嫉妒那些人可以目睹Eddy最为私密的一面。这是他，作为一个朋友，即使是最好的朋友和事业伙伴，永远无法享有的特权。
在这样的时刻，他就会庆幸自己长了一张天生的dead face，可以轻易将情绪藏在纹丝不动的面部表情之下。当你需要和好几年的暗恋对象几乎一周七天、一天24小时待在一起，这绝非易事。在那些最疯狂的时刻，他几乎就要放纵自己将满溢的情愫宣之于口，但幸好，每次他都及时踩下了刹车。还远不到Twoset解散的时候呢，哈。
Brett长出一口气，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尾。随后他起身给自己续了一杯咖啡，决定今晚把自己埋在工作里。再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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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门口传来响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，接着他的第二个反应是Eddy把Joe给带回了家。但都不是。只是Eddy。
Brett眨了眨由于盯了太久电脑而酸胀的双眼，撇了一眼屏幕角落的时间：21点44分。“看来今天某人没能得偿所愿啊。”他试着让自己语气中的调侃恰到好处，但又不显得过于开心。
“嗯…他好像家里有什么急事，今天就只能放他走了。”Eddy脱了鞋朝他走来，“你还好吗？”
Brett一时不知道Eddy为什么这么问，于是他只能回答：“呃，世界巡演的美国城市差不多定下来了，有两三个城市的政策不太一样还得确认一下，apparel补货我也跟仓库那边说过了…”
“Brett。”
Eddy叫了他的名字就停了下来。Brett发现自己很难把目光从他的脸上撕开——在深夜昏暗的灯光下，Eddy的黑眼睛和他右耳垂上的光一样亮，犹如磁铁般吸引着他的视线。
“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？我能感觉到。”Eddy朝他走近两步，脸上的神情那么天真和关切，但Brett的第六感接收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号。
Eddy还在逼近。他的嘴唇也亮亮的，下唇尤其饱满。Joe今天亲他了吗？他尝起来什么味道？如果咬他的嘴唇他会发出什么声音？
Brett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。他听见自己脑子里有根弦啪地崩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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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ddy看见对面的人猛地合上笔电大步朝他走来的时候踉跄着后退了两步。他的衣领被狠狠扯住，下意识闭上眼，对面却没了动静。他慢慢睁眼，看见比他矮半个头的同住人眼神却钉在他脸颊右边的什么东西上。
噢。Brett。
对方攥着他衣领的右手微微松开，而后抬起左手，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他耳廓的形状下行，最后停留在耳垂。太近了。他们的呼吸交融在一起。这可不是朋友之间的安全距离。
“…为什么突然开始戴耳钉？”Brett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暗哑许多。
天呐，Brett。
Eddy盯住他。“为了让一些你早就该意识到的事情更显而易见一点。”
“比如说，你活了三十年才突然发现自己是gay，而你最好的朋友却对此一无所知？”Brett的眼神拒绝对焦在他的脸上，飘在虚空中的某个点。
我的Brett。
“不，Brett…是这件事。”Eddy轻柔地握住Brett还悬在他脸旁的手，一低头消灭了他们之间剩下的最后一点距离。
他感到Brett在他的嘴唇下呆住了。1、2、3秒，然后Brett开始激烈地挣扎，一把推开了Eddy。
“我…我们不能…你和Joe…我是说…他不是你男朋友吗？”Brett脸上泛起红晕，微微喘着气。
天，Brett，你实在是太可爱了。
直到Brett发出一声疑惑的“huh？”他才意识到他把脑子里的话说出了口。
“呃，这点我得道歉。我没有在和他约会，只是普通的叙叙旧。我说那句话只是为了试探你的反应。”Eddy咬住自己的下唇，好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。”Dude，你真的不知道。你那时候笑得比哭还难看，像吃了一整个酸柠檬。”
接着他看见Brett的眼睛一下就红了。“你真是个混蛋。”他吸吸鼻子，“而我是个傻瓜，就那样放你走了。”
Eddy慌了神，伸手轻轻捧住对方的脸颊。“Hey Brett，我道歉…只是过去两个月你对我戴耳钉这件事毫无反应，我不得不用一些更极端的方式来试探你…Aww，别哭。”
Brett被他拥入怀里，鼻子刚好嵌进Eddy锁骨上方的凹陷处，仿佛那里是为他量身订造的一般。他的眼泪划下脸颊，庆祝他终于能对Eddy坦诚。Brett在他怀里抬起头，伸手取下那枚在黑暗里闪烁着的耳钉。
他终于把那道光捉在了手心。
—End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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